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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 放妻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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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大理寺回來那一日, 沈觀魚疲憊得很,倒頭睡了個很長的覺,起身時, 徐脂慧早在廳中等得不耐煩了。

“你終於醒了,我不過在廳中喝茶, 那齊王府的仆役就來送了十回的口信,真是煩死了。”

她還在梳妝,徐脂慧就闖了進來。

沈觀魚以世子妃之身, 在三司會審的大堂上為妹夫申冤的事也傳遍了京城, 徐脂慧閑得很,自然想來聽聽更多的熱鬧。

但沈觀魚嘴緊得,徐脂慧問了幾句也問不明白,到底事關她妹妹一家,她也將看熱鬧的心思作罷, 開始攛掇她出去玩。

“觀魚,你要在沈家待幾日啊?這麽悶在家裏也不好,我帶你去華章園玩吧!”

她搖頭:“我還穿著孝呢, 哪都不去。”

齊王府的消息也不停地送過來,不過是指責她莽撞行事, 沒有為人婦的本分, 若是申冤不成, 牽累了齊王府雲雲, 還問她究竟什麽時候肯回去。

左右不用王妃親自動嘴,派個人一天八百遍地問。

析春在旁傳著這些口信, 小心地瞧著小姐的面色。

徐脂慧替沈觀魚開了口:“真是一家子廢物!男的全不頂事, 女的假面刻薄, 我說的, 你就照這麽回。”

析春瞪大了眼,用眼神請示沈觀魚的意思,她只搖搖頭。

她又問:“那小姐,咱們還回齊王府嗎?”

徐脂慧聽出來了,析春這話的意思,看來是沈觀魚主動離開齊王府的,她終於想通了嗎?

“不回!別回。”徐脂慧品拿起梳子給沈觀魚梳理起流雲似的烏發來,親親熱熱說道:“沈觀魚,你要敢跟那孬人和離,我還敬你是我姐姐!啥也別怕,妹妹給你撐腰。”

沈觀魚自然要和離,但這事未成,她不會和誰隨口說出去。

不過她倒真有一件事要請徐脂慧幫忙:“你可知道京中今日有什麽聲名鵲起的神醫?”

沈觀魚不止要同趙覆安和離,跟齊王府仇她也沒打算放下。

讓齊王妃和趙覆安一起難受還不會懷疑到她身上的法子,自然是想到了。

“你一時問起,我自然想不到,不過打聽起來也方便,但這事還是長公主的消息靈些,”徐脂虎壓低了聲音,附到沈觀魚耳邊悄悄說:“她覺得自己年紀有點上去了,養顏湯藥之類的沒少喝,天下名醫但凡能請到的,都去過公主府。”

“長公主……”沈觀魚想起那日的纈姝樓,就忍不住想起趙究,心緒又煩亂起來,“你之後有同長公主說清楚了嗎?”

徐脂慧有些不好意思,“說了說了,長公主比起生氣,更加好奇陛下同你說了什麽,你要是肯去滿足她的好奇心,說不定她更樂意幫你。”

那沈觀魚寧肯自己麻煩些。

“陛下那日說的是正事,今日你也看到了,就是陛下給的空印文書讓我去查。”

“原來如此,原來如此……”徐脂慧撇了撇嘴,覺得沒意思。

等梳洗過,兩人一道用起了早膳。

“還未問你,都成親這麽久了,過得如何?”

“就那樣,婆母倒還好,就是屋裏多了個哪哪不順眼的男人,我都不愛待了,你今夜就留我住下吧。”徐脂慧說道。

“你是嫌我一個人挨罵還不夠?”

“我陪你一塊兒挨嘛……”

用完早膳又說了一會兒話,沈觀魚好生地把人勸了回去。

回來時屋內站著一位少年,銀飾面紋、詭異神秘,悶熱的夏天裏看一眼,能生出戰栗的陰涼感來。

正是在流窠巷和齊王府偏門遇到的那個苗疆少年,他正打量著這間屋子,伸手朝帳上掛著的五毒囊去。

沈觀魚瞬間警惕起來,這個人如何悄無聲息就進了她的臥房?

“你是誰,想做什麽?”

猶記得那夜應是他縱蟲嚇跑了抓住她的老嬤嬤,盡管如此,沈觀魚仍不能相信這位少年就是好人。

少年回頭,收了手道:“跟我走吧。”他的中原話還是不大熟練。

沈觀魚疑惑:“去哪?”

他皺眉:“回南疆去。”

他那晚去齊王府就是因為起了兵亂,想把她帶走,但偏偏碰到了皇帝的軍隊,才退避到一邊,今日府中的高手被打發走了,他才借機進來的。

她為何要跟他去南疆,“你究竟是什麽人?”

少年還未說話,警覺地看向門外的人影,沈觀魚亦隨他視線看去。

“篤篤篤……”

是敲門聲,夏昀輕柔的聲音在外頭響起:“小姐,陛下又將奴婢遣回來了,您若是不收留,奴婢無處可去。”

沈觀魚覷了眼少年的神情,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喊夏昀進來。

少年繼續說道:“你不必害怕,我是你哥哥尤穹,你我是同母異父的兄妹。”

尤穹,哥哥?同母異父?

沈觀魚的眉毛糾擰在一起,她怎麽一句也聽不懂。

這瞧著絕不過十四歲的少年怎麽可能是她哥哥,況且她娘是嫁給父親前是江南清貴世家的女兒,和什麽苗疆男子絕沒有來往。

她的餘光掃到床邊的五毒囊,想起那日他對自己說的奇怪的話,突然有些恍然大悟,指著他驚異道:“啊!你說的是……”

門直接被踹開,沈觀魚嚇得話都吞了回去,回頭一看,是夏昀走了進來。

“小姐久久不回奴婢,奴婢以為這屋中有什麽歹人呢?”夏昀裏外暗自打量了一番。

沈觀魚轉頭往床邊看去,尤穹人已經不見了,她知道這夏昀算趙究的耳目,敷衍道:“我只是有點累了,才沒聽清,你既要留下便留下吧,勞煩去把析春叫進來。”

夏昀沒看出什麽異樣,點頭:“得令。”

析春很快被喊了來:“小姐,怎麽了?”

沈觀魚拉著她的手,將事從頭到尾說了,問道:“你當真有這樣一位哥哥?”

“奴婢也不知道,不過娘親確實是從苗疆逃出來的,之後在沈府做活,和府裏的管事生了奴婢,但我娘確實說過在苗疆生了一個孩子,但小小年紀就已夭折,她又在奴婢十歲的時候,失蹤了……”

析春自小跟著她,這件事沈觀魚自然也知道,當時她們都還小,大人們去找,怎麽也找不到的。

“但我見那少年絕不過十四歲的年紀,怎麽就能是你哥哥呢?”

“人未見著,奴婢也不知道,但苗疆深山老林的,聽娘說起過毒蟲蠱術、神秘離奇之事不少,想來他的身上也有奇事吧。”

罷,如今什麽也不知道,再猜也是多餘,“我看他似乎並不是想害人,不知是不是要帶你走,待下回再見到時問清楚就是,咱們還是要小心。”

析春點點頭,又去抱緊了沈觀魚:“不管他是不是奴婢的哥哥,奴婢都不會跟他走的,奴婢陪小姐在一塊兒。”

一抱之下,更發覺小姐瘦了許多。

沈觀魚擡手環住她,笑著說:“好,總歸沈家在江南還有些薄產,我們三個加上管家、劉嬤嬤,一塊兒回去養老。”

出了這麽多的事,析春怕死沈觀魚也會隨著二小姐一走了之,聽她這話是不會輕聲了,析春高興道:“小姐可要說話算話。”

翌日一起床,齊王府就送了一封信過來。

世子妃為妹妹辦喪事離府,又出現在大理寺中申冤,如今事情也辦完了,還不回王府,外面已經紛紛猜測起世子妃不成體統的緣由了,齊王府自然著急。

這回是趙覆安寫的信,信中竟是同意予她放妻書和離,但他如今不宜挪動,三年夫妻緣盡,請她過去再見最後一面,自此別後,婚喪嫁娶,再不相幹。

齊王府這是答應了……

雖然她的話確實有些震懾的效果,但難保齊王府不會劍走偏鋒,現在要沈觀魚回齊王府一趟了,她還是有些不放心。

扶秋還說了另一件事:“昨日齊王府死了人,就是王妃身邊的老嬤嬤。”

這可是齊王妃身邊出主意的一大幫手禍害啊。沈觀魚問:“她是怎麽死的?”

難道王妃終於醒悟過來,處置了她?

“有人送了趙衣寒幾頭惡犬,狗叫聲吵得很,就拴在二門外了,似乎是老嬤嬤經過時一頭惡犬正好掙開了繩子,將她拖到了狗群裏,當時天黑,狗叫不斷,等到有人經過發現時,老嬤嬤都成一堆碎肉了,只能靠碎衣料勉強辨認身份……”

想象一下當時的景象,沈觀魚就忍不住皺眉,罷了,總歸與她無關。

將信收好,她到底是不可避免要一趟齊王府的,還有許多東西不曾收拾。

和扶秋一塊兒坐上了馬車,夏昀主動坐到前室駕起了馬車,等到了齊王府,他卻不進去。

“小姐要去齊王府,不巧王妃也在宮中見過奴婢幾面,奴婢就不跟進去了,在此等候,若半個時辰不見小姐出來,奴婢就進去了。”

“好,就煩你在此等候支應了。”

這正是沈觀魚想說的,會帶夏昀來的緣故,是因為他和扶秋都會武功,若齊王府真有不軌,她也能有所抵抗。

走進趙覆安養病的院子,裏頭濃郁的膏藥味就飄了出來。

這氣味在徹底走進屋子裏後更加濃到了嗆人的地步,成親三年,沈觀魚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狼狽的趙覆安,他躺在床上半支著身子,一條腿上貼滿了膏藥,凹陷的眼眶裏寫滿了被病痛的折磨。

那本該待選進宮的姚敏俞,不合時宜地陪侍在了趙覆安的身邊,正小心地將藥餵到他的嘴裏。

見到沈觀魚,趙覆安面色淡淡,“表妹,你先出去吧。”他輕聲說道。

姚敏俞起身,臨走還要囑咐一句:“表哥你保重身子,有什麽話好好說,莫和表嫂置氣。”

瞧著二人情深義重的樣子,是渾把選秀的事拋腦後去了,沈觀魚眉毛都未動一下,等她出去了,開門見山道:“我是來拿放妻書的。”

趙覆安慘然一笑,攤手道:“我如今這模樣,如何為你寫?”

聽到這話,沈觀魚壓下心底怒氣:“那我就等世子能起身寫字時,直接將放妻書送到我府上去吧。”

“站住,來人!”

沈觀魚回頭警惕地看他,他們果然要用強的嗎?

業平走了進來,扶著趙覆安坐了起來,見她一臉恐慌,趙覆安搖頭笑道:

“你以為是要把你抓起來嗎?放心吧,你我畢竟是夫妻,我雖……做了錯事,但不會一錯再錯,我母妃她逼迫你,怪我臥床照顧不到,為夫在此向你賠禮。”

這話並沒讓沈觀魚徹底放下心,而是一眼不錯地看著他的動作,和門口處。

趙覆安確實不能挪動,業平將筆墨硯臺齊備的小幾搬到床上。

他提筆蘸墨,說道:“你不必如此害怕,觀魚,坐下吧,真要抓你早就動手了,咱們好好說一會兒話可好。”

沈觀魚在稍遠的繡凳上緩緩坐下。

“觀魚,只是一次錯誤,我鬼迷了心竅,你就不肯原諒我,讓我補償你嗎?”

沈觀魚淡淡道:“我過不去心裏那道坎。”

不只是借種之事,還有張憑雲的事,這幾日她無數次地想,若不是被困在齊王府中,再見到紙條的時候,能早一點到大理寺,張憑雲是不是就不會死。

她的妹妹是不是就能和洗脫了冤屈的夫君高高興興回登州去了呢?

趙覆安卻不知道她心底的傷痛,只問:“這三年,我當真對你如此不好,一次錯就將從前的好全都抹消了!”

“我亦侍奉長輩,照顧裏外,為齊王府打理庶務,更為你擔了罵名,趙覆安,我不欠你的。”

他的面色扭曲一瞬,斷然開口道:“你莫不是真攀上了皇帝,世子妃之位都不要了,去做別人見不得光的情兒?沈觀魚,你沒腦子嗎?”

“你們做了腌臜事,就覺著天下人都與你們一樣嗎?”沈觀魚說得義正詞嚴,趙覆安到底是信了,她同趙究清清白白。

句句都被反駁,勸說終究無果,趙覆安到底是擡筆,在紙上寫下放妻書幾個字。

沈觀魚屏息靜氣地看著,直到末尾提上了趙覆安的名字,她才有點相信,趙覆安是真的肯放她走了。

在“趙覆安”三個字上按下手印,他將印泥遞給沈觀魚,她走過來要壓那印泥。

趙覆安卻忽然抓住她的手腕,面色有幾分陰騭:“觀魚,按下去,你我此生就不再是夫妻了,你真要如此嗎?”

她沈默不言,緊緊盯著趙覆安的臉,猜他是不是有要反悔的意思。

“我這一輩子出身顯貴,樣樣要做到最好,觀魚,就只有一點錯漏,我輾轉難眠了一年才敢告訴你,我已經沒有勇氣再教另一個人知道了,我不是天生就想做這種壞事,我走投無路了,你為什麽不肯原諒我?”

這番剖白可以說是聲淚俱下,配上那張病弱的臉,實在引人心酸,沈觀魚看著他,嘆了一口氣。

她並非對趙覆安的傷痛視而不見,但體諒不代表她要獻祭自己,“覆安,我只能保證你的事我不會說出去。”

聽入趙覆安耳朵裏堪稱無情,他低下了頭,還帶著點眼淚的眼睛湧出無邊的恨意,這個女人終究對他無情,才能狠心至此。

再擡起頭,趙覆安釋然般松了手,“按吧。”

沈觀魚手得了自由,不放心地瞧他一眼,終於緩緩地在自己的名字上按了一個指印。

趙覆安將放妻書拿起交予她,沒漏下沈觀魚的那點子如釋重負的情緒,心底冰寒一片。

“當年合衾酒喝過,如今換作離別盞,為夫人餞行,往後婚喪嫁娶,再無幹系……”他取過床邊放的酒壺和兩個小酒樽,“當年喝的是女兒紅,如今也一樣吧。”

沈觀魚慢慢道:“你如今的身子,不該喝酒。”

“一杯罷了,今後不會再飲,也望你往後一人,天冷勿忘多加衣。”他端起酒樽,舉到沈觀魚面前。

沈觀魚接過遞到唇邊,酒液清澈,酒香醉人,古來相逢離別都要喝上這麽一杯。

擡眸瞧著趙覆安,那酒遲遲不入口中,她伸手傾倒酒樽,近灑到了地上去。

“天地未做好媒,那……便敬告天地吧。”

她倒完放下了酒樽,轉身就走。

“站住,天地既然喝了,你何不再喝一杯?”趙覆安寒聲問道。

“我還戴著孝,就不喝了,世子爺,此生不見。”

她行了一禮,轉身向門口走去,卻見已進來了幾個婆子,守著門的扶秋卻不知去哪兒了。

“世子爺費力跟我演這一出?”她退了一步,偏頭看向躺著的趙覆安,氣得幾乎要笑。

“齊王府不可能任你離去的,你既然不肯喝那酒,就吃些苦頭吧。”趙覆安湮滅了最後一絲愧疚,疲憊開口。

沈觀魚卻在婆子上來之前,猝不及防拔了發上唯一的簪子,沖到了趙覆安床上,踩住他的兩只手,按著他的頭,將簪子抵到了他的脖子上。

怕他還有氣力掙紮,索性將那壺酒直接灌進他嘴裏,“暖情酒是不是?全給你喝!”

趙覆安被簪子抵著心裏一涼,酒兜頭澆下來又是一懵。

他三年來從未見過沈觀魚這般剽悍野蠻的一面,被潑了一臉酒,他面色脹得又紅又黑,瞪著沈觀魚的眼幾乎要噴出火來。

“沈觀魚!你敢如此!”

沈觀魚更是惡心,徐脂慧說得真不錯,她嫁這夫君道貌岸然,剛才演的真是精妙絕倫,如今露了本性,怎一個嘆為觀止了得。

“我有何不敢,你們這是要滅我口,還是再拿我去借種?我告訴你,但凡還有一口氣咱們就同歸於盡,就算不成,我也要費了你這條腿!今日倒是見識了世子爺這演技,莫說光顧華章園,您就是在那邊登臺開閣也是使得的。”

沈觀魚說起狹促話來也能氣死人。

這是拿他比戲子了,趙覆安氣得胸膛起伏不停,那邊的婆子見尖銳的簪子都壓進皮肉裏了,也不敢胡亂上前。

但感受著簪子處傳來的刺痛,生氣也不敢了,不顧一眾婆子在此,好言含糊求道:

“觀魚,求求你,只有你能救我了,你知道這事折磨了我多久嗎?只要你肯付出這一次,往後王府主母就是你,你的位置沒有人可以撼動,我也只會有你一個,外頭流言就都止住了,觀魚,你是齊王府的兒媳婦,你不能對這事不管不顧。”

她剔透的眸子裏淬了冰:“那我只好祝你,斷子絕孫了。”

這是絕情到底了。

“好得很!沈觀魚,我不過做錯一件事,話都說到這份上了,你今日從頭到尾防我至尾,你又真的有心嗎?若真愛過我就該傷心該質問,根本不是你這樣心如頑石,無動於衷!”

趙覆安說這話時,只覺得連自己也連著被羞辱了一遍,趙覆安始終認為,沈觀魚心不在他這兒,就是因為他不舉,不能滿足她,在趙覆安眼裏,女人就是這麽下賤。

現在的沈觀魚是如此對他,往後再娶別人,讓她們知道還是會如此。

屋內正在對峙膠著,躲在窗外的業平卻抓住機會,彈弓裏的珠子彈射而出,直接命中了沈觀魚的手腕,痛麻感讓她放松了壓制。

趙覆安猛地起身將她推翻,婆子們一擁而上,將她壓制住,麻繩纏上幾圈,沈觀魚被丟在了地上,還被卸了下巴。

他厲聲說道:“統統出去,去找趙衣寒過來!”

這話一出,沈觀魚忍著劇痛,難以置信地瞪眼望他,身子抑制不住地打顫。

趙覆安扭曲又痛快地看她慌張的樣子,“我倒要看看,三年不能讓你對我上心,趙衣寒多□□幾次,你會不會就貼上他了,我就在這看著!”

沈觀魚走投無路了,算算時間就快半個時辰了,保佑夏昀早點反應過來,來救救她。

因方才的混亂,放妻書掉在了床上,趙覆安撿起,輕描淡寫地撕碎了。

他面目桀然:“還是別發夢了,你是宗婦,宗人府的文牒上有你的名字,沒有皇帝下旨,你死在哪裏都是齊王府的鬼。”

她說自己和趙究無染,倒是讓趙覆安徹底放下心來嘲笑她。

就算有意又如何,只要沈觀魚成了個跟庶弟勾纏的□□,趙究最多也只會嘆息一聲,不會為了一個不再稀罕的物件對齊王府如何。

作者有話說:

Ps:魚魚這裏有點莽撞

我說了別人就沒有說的機會嘻嘻!感謝在2022-07-17 09:39:31~2022-07-17 20:48: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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